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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174.石般出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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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般出現

薛浸衣沒有辦法相信,金檀現在已經是這個樣子了,周隱究竟幹了什麽,她是非要把整個金檀周家害死嗎?

“還有呢?梨花到底是用來幹什麽的!”宋邶及時出聲打斷了薛浸衣的思緒。

薛浸衣這才繼續聽槲葉說下去,槲葉提起梨花園的事情,看上去好像是很不同意的,但卻又那麽微弱的感覺。

“這我就不清楚了,梨花除了明面上會給一些茶樓和客棧,其他的大部分梨花,我都不知道到底會送到哪裏去,梨花園的生意都是由石般閣主代理的,最終賬冊都是在他那裏,我也只是知道一些私鹽的事情,負責運送一些貨物。”

“至於其他的,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,我也知道這些事情是不對的,但我們這裏的很多人都是被拐賣來的,幸運的就像我一樣留在菅野城為他們做事,即便是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,那我們至少還能活下來。”

“不幸的,很多都送出去了,大多數都是送到了邊疆,那些女孩子們一個一個都是如花似玉的,不知道要經受什麽樣的痛苦。”

在問清楚這些事情之後,薛浸衣就讓人把槲葉帶下去,她也沒有理一直賴在這裏不肯走的宋邶,她就這麽坐在那裏,一動不動,但是眉頭卻越皺越高。

販賣人口、販賣私鹽、勾結外賊、殺人滅口……

金檀周家現在已經不是什麽幹凈的地方了,薛浸衣十分懊惱,她當年就不應該離開,或許她不讓周隱當家,就能避免這些事情了。

“我覺得你現在不應該管他們犯了多少錯,這些錯,怎麽樣都要有人來背的,”宋邶突然說道,“你現在要想想,該怎麽樣才能保住那些無關的人,怎麽才能護住沒有參與這些事情的周家人。”

沒錯。

宋邶說的沒有錯,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追究那些人的錯,而是要保住沒有犯錯的人,因為那些犯了錯的人,一定要死。

等不了了,

就王綺到的這兩天,他們就必須要一舉攻下菅野城,要是再溫水煮青蛙,一切就都來不及了。

到時候,把菅野城圍住,一個一個的審問,勢必要將所有人都抓捕到。

“我們現在就可以商量該怎麽行動了,今天晚上,按約定的時間,王綺就要到城外駐紮了,我們雖然沒有說過行動時間,但只要當時我們攻下城樓,一開大門,他們就能進城。”宋邶已經想得很清楚了。

薛浸衣點點頭,對他的想法表示認同,她補充道:“還有,抽出一部分人去控制住府衙,尤其是菅知府……”

“咚咚!”薛浸衣的話唄突如其來的敲窗聲打斷了。

宋邶立刻握住手中的刀,他走到窗口,和薛浸衣對視一眼,薛浸衣立刻心領神會,她沖著窗戶喊道:“誰!大膽小人,還不快速速現身。”

“是我是我!”白靨的聲音響起,嚴陣以待的宋邶翻了個大大的白眼,真的是浪費了他這麽緊張。

宋邶一把拉開窗戶,看著正攀在窗戶上的白靨,他好像是極其吃力,表情都那麽的猙獰。

“滾進來!”宋邶一把薅住白靨的衣領把他拖了進來。

白靨被他拉得一個踉蹌,但他很快就站定了,他現在渾身上下全都是鮮血,看起來狼狽不堪。

看著他這副樣子,薛浸衣當時就嘲笑道:“不是說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嗎?怎麽現在搞成這副樣子,如此狼狽。”

白靨理了理自己的白長發,然後昂起頭傲嬌道:“薛司首,你也不要太過於陰陽怪氣的說我沒用吧?是,我是一開始對你不敬,我也是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是誇大了自己的本事,我把這件事情想的太簡單了,可我不是都已經得到這麽慘烈的教訓了嗎?您也用不著還這樣陰陽怪氣吧?”

教訓?

“不過就是被追了一段路,能有什麽教訓?”薛浸衣打量他,道,“你看看,你身上那麽多的血跡,有哪一條是你的。”

這倒也是。

白靨尷尬的摸摸頭,然後大聲的轉移話題道:“這些都不是重點,重點是,”他故意賣了個關子,但是剛把氣氛搞起來就被薛浸衣一個冷眼給打破了,白靨只能淡然的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,繼續說道,“我發現那個菅野城幕後女人是誰了。”

宋邶看他,問:“就是那個你陰差陽錯的見到的那個女人?這菅野城背後真正的掌權者?”

“不錯!”白靨拍拍手,說,“我告訴你們,你們絕對想不到那個人是誰!”

“芙蓉!”薛浸衣脫口而出。

白靨楞住了,他眨了眨眼,不敢相信的舔了舔嘴唇,他像是突然就洩了氣,語氣低沈的問道:“不是,薛司首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?”

故意不說想著看他笑話呢!

薛浸衣笑了,她也沒有想到居然就這麽猜到了,她無語道:“絕對不是,我真的就只是隨隨便便一猜,這菅野城讓我意想不到的,也就只有那麽一兩個女人了。”

白靨:……好吧,是他失策了。

宋邶側頭一笑,他扭過頭來的時候表情就恢覆正常了,他問白靨說:“那你除了發現這件事情,還有其他事情嗎?”

他這麽一說,倒是讓白靨覺得莫名其妙,他雙手一攤,疑惑的反問道:“宋邶,你有沒有在給我開玩笑,找到這幕後主使還不夠嗎?找到她,把她殺了,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嗎?”

“但是芙蓉昨夜已經死了。”宋邶插了一句。

“什麽!”白靨驚呼一聲,他覺得簡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靂劈到了他的頭頂。

這麽說來,那他做的一切,躲躲藏藏一個晚上,費盡千辛萬苦才來到這客棧,好不容易能夠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一下,結果,芙蓉居然死了。

白靨咽了咽口水,他覺得自己身後有一陣陰風吹過,他能感覺到自己後背上滲出了一層一層的冷汗。

他問:“那個……芙蓉究竟是怎麽死的?”

“不知道,官府通報,是劉磐殺的。”薛浸衣說,但她那語氣讓人就覺得很是敷衍。

官府通報?

這一聽就惹人懷疑,白靨沒有明說,但他明白薛浸衣和宋邶肯定是不相信的,所以他直接就問:“那你們接下來準備怎麽辦?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?為什麽芙蓉身為這菅野城背後的人,還會死呢?不是劉磐殺的,那又是誰殺的?”

誰知道呢,但宋邶覺得這一切都太過於巧合了,芙蓉剛剛死了,他們就從白靨這裏得到了芙蓉是幕後主使的消息,這也未免有些湊巧了。

剛剛得到線索,卻就這麽斷了。

那這菅野城之後又該怎麽做?

他們知道的幾個頭目,芙蓉已死,劉磐逃竄,石般失蹤,只有一個菅知府了,難不成,這菅野城日後就交給菅知府一個人不成?

“無論如何,今晚上就必須動手拿下菅野城,”薛浸衣拿出菅野城地圖的簡圖,畫到府衙時,擡頭看向宋邶,說,“府衙我去,我帶五個人,到時候悄悄潛進去,剩餘的人曙天帶五個去飄絮閣盯著,為防有一些剩餘的殺手流竄,城門口就交給宋邶你了,剩下的所有人都給你,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城門。”

“你放心,我會的。”宋邶並沒有質疑青藤衛到底會不會聽他的命令,薛浸衣怎麽說他就怎麽做,他也相信青藤衛也會一樣。

白靨看了看兩人,他覺得自己在這裏有些多餘了,他有些不合時宜的開口道:“你,你們,要不要考慮考慮我?我也想為大明江山的安慰做一些貢獻。”

薛浸衣:“謝謝,用不著。”

宋邶甩給他一句:“你把你自己照顧好就行了。”

“我,我總不能看著你們在外面拼死拼活,我卻一個人在客棧裏吃香的喝辣的……”白靨一句話還沒有說完,薛浸衣就接下了他的話。

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來一樣,說:“我倒是忘記了這菅野城裏還有個地方也需要提防,梨花園,白靨,你就去那裏吧!不過,我這裏已經沒有人了,你就將就一下,自己一個人去吧!”

“……你們是不是早就想好了,把我往火坑裏推呢?”白靨終於意識到自己被坑了,只是為時已晚。

宋邶一錘定音,說:“就這麽決定了,這梨花園也不會有什麽高手,即便有,白靨,你可是白蓮教當年最有名的少年護法,怕什麽!”

白靨簡直想咬舌自盡,他沈默半響,吐出了一句:“我不是,最有名的。”說就算了,他還看著宋邶說的,但不僅是沒有傷到宋邶,還得到了他一個極度鄙視的眼神。

白靨:當時怎麽就那麽多嘴多舌,讓他們去拼死拼活不好嗎?幹什麽要去橫插一腳!

商討好了一切之後,薛浸衣就叫了青藤衛上來,宋邶這才真正的見識到薛浸衣的布局能力。

就連怨念不斷的白靨都不得不對薛浸衣的統帥能力感到震驚。

“這裏,這裏,布置兩個人,要是半個時辰之後沒有響動,直接換到東南角,整個過程中,沒有見到我,不能聽任何人的,只能按照我的布置去行動……”

雖然他們一共並沒有多少人,但是好歹也有近三十個人,白靨真的是很疑惑,薛浸衣是怎麽在給他們說完之後,短短一盞茶的時間裏,將這些人全部的行動路線,還有補充路線全部說清楚的。

白靨站在宋邶身後,他不敢把聲音說大了,生怕打擾到薛浸衣,只能十分小聲的問:“宋邶,她究竟是怎麽把這麽瑣碎的事情給理清楚的?還在這麽短的時間裏,說這麽多話,還這麽流暢,連磕巴都不磕巴一下,而且,這些青藤衛又是怎麽做到只聽一遍就記清楚的?”

宋邶嫌棄的撇他一眼,這還用說,薛浸衣和青藤衛都是在邊境並肩作戰多年,在一起的時間近十年的人了,薛浸衣的做事方式他們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了。

而且薛浸衣打仗這麽多年,宋邶在錦衣衛的檔案記錄裏看到過薛浸衣的作戰記錄,沒有一場仗打輸過,除了一場損失慘重之外,幾乎都是大獲全勝。

這也體現了薛浸衣的軍事才能極其強悍。

“不愧是麒麟將才啊!”白靨低聲感嘆,難怪可以憑借一己之力就把破敗的金檀周家給拉起來,他想到這裏不得不為宋邶小小的擔心一下。

只要是不瞎就看得出來,宋邶對薛浸衣的感情並非是普普通通的好感和喜歡,而是用了真情的,在薛浸衣面前的宋邶是在別人面前從未有過的。

薛浸衣是宋邶此生唯一的例外。

但,宋邶好像並不是她的例外。

這樣下去,宋邶遲早會在薛浸衣那裏吃大虧。

“就是這樣了,曙天你和白靨一起去梨花園,一定要守住槲葉所說的那個地方,不能讓人從那裏逃了,你們都聽清楚了嗎?”薛浸衣很快就說完了,但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她把曙天安排給了白靨一起去梨花園。

“聽清楚了!”青藤衛低聲齊呼。

薛浸衣點點頭,還補了一句:“走之前,把槲葉藏好,我不希望她會在我的計劃之外出什麽幺蛾子,遇到反抗者,若是激烈反抗傷及無辜,就地格殺!”

白靨聽到“就地格殺”驚了一下,他問了一句:“要是,並非是什麽罪大惡極之人,如果是被吵醒的普通百姓呢?”

薛浸衣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,她反問道:“不是罪大惡極的人,是普通百姓會激烈反抗?傷及無辜?”

“好吧,是我多嘴!”白靨自覺的閉上了嘴。

行動計劃就這麽決定了,隨著日落,天色越來越暗,過不了多久,天就要徹底暗下去了。

正當所有人都在客棧準備在天黑之後對手時,有一個人出現了被封的飄絮閣外。

她推開門,落日的光照進飄絮閣幽暗的大堂,一個人就站在中間,還有一個人躺在地上,站著的那個人在見到來人時便彎腰作揖,行禮道:“屬下,見過少主!”

來人正是薛浸衣。

而行禮之人擡起頭時,赫然就是石般的臉。

“起來吧!”薛浸衣說道,她還順手把門關上了。

石般站起來,然後伸手摸到自己的鬢角,用力一撕,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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